「求求你……杀了我……」
「哈?」气喘吁吁的胖大叔把沾满血的擀面棍扔向一边,看着双腿已经扭曲到难以置信程度的少年,胃里有些翻滚。但是奄奄一息少年的一句话有些镇住了他。
「你这混蛋脑子里有问题吗?」他骂了一句,又捡起棍子,「既然你想死,那我就多来几下吧。」甩了甩棍子表面上的血迹,他轮圆了胳膊将打击点瞄向了少年的头,好不留情的抽了出去。
砰(咔嚓)——
最后这一棍完全将靠在墙上的他掀飞了出去,隐约带着骨头碎裂的声音。
「该死的小偷。」胖子鄙视的吐了口口水,转身走向小巷外。过了一会,一个蹑手蹑脚的女生悄悄的溜进来,转角处,望见了一摊散开的血迹和不远处不省人事的少年一动不动趴在地上。
没有忍住胃里一时的翻腾,她的身体一歪,右手费力的扶在墙上,大吐特吐。
血腥……
从来没见过血的她被吓坏了吧,双腿不停颤抖的仍然盯着她害怕的东西。
「好恶心……」女孩皱着眉头,回想胖子大叔刚刚一切的举动,再次干呕了几下「好过分……竟然这样,没人道……」
她掏出了手机,按了几键便放在耳边。
「您好~这里是都市医学院,请问有什么事吗?」
「您好!这里有受伤人员!请问可以叫救护车吗!」
「请不要急,冷静的告诉我们您现在的位置。」
「在共雅街!」
…………
A.M. 9:34,学校正常上课时间。
都市医学院,二楼,机械疗房。
空无一人的长走廊亮着昏暗的灯,貌似灯泡坏掉了?走廊尽头的一扇门——机械治疗室,正亮着红灯。
门内传来交谈的声音。
「怎么样……伊娜姐?」
身着校服的单马尾少女面露苦色的询问主医师——明川伊娜。
「伤的很重……有可能损伤脑干,幸亏送来及时,才勉强救回性命。」
虽然面前的俏医生衣冠不整还略带懒散的意思,但毕竟是自己亲姐姐,还是医院里有名的医师,这点还是靠得住的。加音这样想。
「话说……」刚刚一本正经伊娜此刻又露出一个富有玩意的微笑,「一大早的不去上学……而且在学校的反向那边的共雅街……」伊娜装出一副懵懂清纯的样子,纤细的指抵在脸颊,说着让加音不禁紧张的话,「更是碰到了遭遇暴力的贫民区少年……究竟是多么巧合呢是吧?我亲爱的妹妹~」
「这个……」完了。现在已经慌张至极的加音心里万般悔恨为什么会这么大意地暴露,毕竟难言之隐吗,总不可能说自己……嗯……去接好朋友了?她复杂的在心中给自己提出一个问题——我到底去那里干嘛去了?
「我去接同学而已啊……」
万千答案中只有这条最合适了……应付一下吧。
「吼?」伊娜笑了笑,「同学啊……可我记得那边是商业区啊,怎么可能住人的呢?你说是吧?加·音~」
「这个……」
「咕噜咕噜……」
「嗯?」x2
就在闹剧进行的同时,治疗液里的少年发出了动静。
淡紫色的液体被盛装在机械罐子里,透过被擦的明亮的玻璃可以看见赤/裸上身脏兮兮的少年在喷吐气泡,隐隐看见颤动的手指和眉毛。
「嗯……妹妹果然眼光不错,毕竟仔细看还是会觉得很帅呢,不知道为人怎样呢?」
「唉?!姐姐你在想什么不正确的事情了吧!我……」
「咕噜咕噜……」
羞红脸的加音还想辩解什么,可治疗仓内更多的气泡打断了她。
少年缓缓睁开了眼,模模糊糊的景象之中看见的是两位美丽的女孩。
但是往往美丽的风景对他来说才是最可怕的。
「唔!呜呜!」
少年完全睁开眼的那一刻,慌张的动起手脚,不顾液体的阻力一拳拳的击打着玻璃,貌似嘴里还在说些什么,表情惊恐。
加音和伊娜愣在这里,他们不明白少年为何这么大的反应。但是随着「嘀嘀——」的声音响起,伊娜才发现治疗仓上方的心率测议已经达到临界点了。
「不好!」她大叫一声然后跑向一边的操控台,快速的按了几下悬空的透明按键,一边按还一边回头看少年越来越激烈的反应。
「好了!」「嘟嘟」的按键提示音结束,然后就是治疗仓传来声响。
加音担心的看向挣扎中的少年,但是反馈给自己的却是愤怒的目光。只要是正常人都可以看到他眼神中蕴含的感情——悲伤,愤恨,冰冷,麻木,以及……绝望。
那是一种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才会留下这样的复杂感情?加音难以想象。
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小男孩吗?
这还是当初自己的青梅竹马吗?
这还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,替自己受伤的傻瓜吗?
「不……」她凑近玻璃,将手掌贴合上去。合上眼,还是他曾经天真傻笑的脸。
少年安静下来了,他不知道为什么。明明自己还在这不明用途的罐子里,但是看见这个女孩,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牵制他。
「哦……」
伊娜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妹妹和少年不正常的互动,猜测了起来。但是明明被自己严管的妹妹几乎没过于亲密接触任何男孩儿,这贫穷的少年又是……
「难道是……那孩子……」
多年前被封存的记忆渐渐透过脑海的大门重现在眼前,她露出有些悲伤的眼神。
但是下一刻她否定了这不可能的想法。
「不,不不不!这太荒谬了……」
是啊,怎么可能。他不是……
嗤——
「啊……」
安静后的少年再一次昏厥了过去,排空气体的响声也就此结束,同样的,回忆中的加音也被拉回到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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